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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工開物 歷史在進步
原標題:龍骨轔轔踏水歌
2016-07-20 11:54 | 東陽日報-浙江新聞客戶端 記者 吳旭華
古老質樸的民歌,張揚著先人的藝術天性,抒寫著農人的勞作激情,蘊含著前人的生活智慧。
在美麗鄉村建設中,幾乎每個村莊都會展示一兩架龍骨水車。如今的它們,已遠離溪塘河流,或棲身于梁架上,或匍匐于地板上,失去了提水灌溉的功能,成為曾經的農耕生活的腳注。伴隨著它們產生的各種踏水歌,也已消逝于眾聲喧嘩中——

“開車啰——”
“南岸溪車又開來嗨,踏水好漢請上車啰!好!”
“娘車人員站齊來嗨,大家努力水會來啰!好!”……
7月11日上午10時許,畫水鎮南岸村一幢民房內,傳出高亢的民歌聲。“一個回頭正一里來,一回一雙兩尺高……”87歲的鐘壽朋、86歲的蔣昭信默契地配合著,為東陽市非物質文化遺產保護中心的工作人員們,演繹了在當地源遠流長的《溪車歌》。
“語言相當樸實,節奏相當優美。”隨同調研的省非遺保護專家委員會專家吳露生、省民間藝術研究會民族民間舞蹈分會副會長沈優優,對這首古老的踏水歌贊賞不已。
古老質樸的民歌,張揚著先人的藝術天性,抒寫著農人的勞作激情,蘊含著前人的生活智慧。
上世紀80年代,古老的水車退出了南岸人的農耕生活,《溪車歌》也逐漸息聲。

六十五年前的抗旱往事
“我從6歲始就會踏水車,跟著大人唱《溪車歌》。”2009年,憑著舊時記憶與村中老人指點,蔣昭信整理出了南岸《溪車歌》的歌詞與曲譜。當年,此歌與東陽市境內的其他踏水歌一起,被公布為金華市第三批非物質文化遺產保護名錄。南岸村位于東陽市西南部,與義烏交界,三面環山,東南方有畫水(即南江)流經村前。“在南岸,除了溪邊由畫水沖積出的小平原較為平坦外,其余田地都是依山而筑的梯田。”蔣昭信說,這種地理環境,使南岸每逢天旱就會遭災,莊稼受損。“此時,農戶就會向南江要水,用龍骨水車逐級向上面的田里送水,以保糧食豐收。”在世世代代、長年累月向南江要水的過程中,人們用勞動號子喚起精神鼓起干勁,并在號子里夾進數字來計算水量,平衡人力投資,由此流傳下來《溪車歌》。
1951年7月,南岸村遭受了百年不遇的旱災。經王坎頭(今畫溪村)公社部署,南岸組織了全村所有勞力投入抗旱,“18部水車、近200名勞力3批輪換,用停人不停車的方式持續車水。”蔣昭信說,這種用多部水車接力踏水,從低處往山坡上供水的方式,俗稱“盤水”。在兩位老人的記憶中,當時,除了人力踩踏的龍骨水車,南岸人還動用了老式的把手擺車。整個過程中,木工忙著在現場修理水車,老弱婦孺忙著燒飯送水。經過通宵達旦的24小時車水,南岸所有田地終于灌滿了水。
時過境遷,當年抗旱的現場早已成為綠意蔥蘢的農田。但站在溪邊,依然可以想象當年熱火朝天的場面。根據目測,從溪邊到南岸村最高處的田地,距離達300來米,高程約30米。這300來米路程中,往上流淌的不止溪水,更有南岸人的汗水。同年,蔣昭信考上了民辦教師。當年8月,他就前往南馬鎮華西小學教書。“從此,自小常見的車水抗旱場景,就鮮有目睹了。”隨著農田水利建設逐步完善,農業機械日益先進,上世紀80年代,古老的水車退出了南岸人的農耕生活,《溪車歌》也逐漸息聲……

87歲的鐘壽朋、86歲的蔣昭信為東陽市非物質文化遺產保護中心的工作人員們,演繹了在當地源遠流長的《溪車歌》。
踏水歌的豐富意蘊
《溪車歌》,在畫水一帶又稱“打溪車號子”。打溪車,是指用龍骨水車從溪流中往田里車水。
作為一種勞動號子,東陽的踏水歌并非單純的歌唱,而是具有協調與指揮勞動的實際功用。“在勞動過程中,尤其是集體協作性較強的勞動中,為了統一步伐,調節呼吸,釋放身體壓力,勞動者常常發出吆喝或呼號。這些吆喝與呼號聲逐漸被美化,發展為歌曲的形式。”市非物質文化遺產保護中心工作人員的說法,獲得了兩位老人的認同。需要指出的是,踏水歌并非開始踏水就可以開唱。“在我們南岸,必須等到娘車出水后才能唱號子。”蔣昭信解釋,水槽伸入溪里的第一部水車往往形制最大,可供4至6人踩踏,最大的需9人踩踏,它被稱為“水門車”。由“水門車”往上,一直到第一方田地,一般有兩三架小型水車接力供水,其中與田地相連的水車,被稱為“娘車”。“只有所有的娘車都出水了,水門車的喊號人才會開始正式點數計水。”“一個回頭正一里來,一回一雙兩尺高。這句歌詞是什么意思?”從東陽走出的吳露生年輕時也聽過不少踏水歌,但他對南岸村《溪車歌》里的內容表示不解。

“一個回頭,指水車上的龍骨也就是安裝了刮板的木鏈剛好轉過10匝;一雙是指兩個回頭,就是20匝。它們專門用于計數。至于尺高,是指水門車的龍骨轉過1匝,這個詞可能是由‘踩過’一詞演變而來。”蔣昭信說,“尺高”一詞在歌里并沒有實際的意義,它更多地是為了押韻而存在,起到協調節奏的作用,指揮眾人踏水的步調一致。
《溪車歌》的歌詞除去頭尾,中間內容一共10句,唱完剛好轉過10匝。在周而復始的詠嘆中,伴著龍骨“轔轔”的車水聲,干涸的田地逐漸變得濕潤直至豐盈……
在美麗鄉村建設中,幾乎每個村莊都會展示一兩架龍骨水車。
歌謠里的自律功能
在鐘壽朋老人的印象里,踏水是件非常累人的活兒。如果獨門獨戶踏水,沒有喊號人在邊上喊號計數,疲倦的人們常會茫然于車鏈轉過的圈數。這時候,提醒他們的就有“龍須”。“龍須是從車軸兩邊伸出來的兩條木桿,當龍骨轉過一圈時,龍須就會拂到踏水人的腿上。這樣,踏水人不必刻意低頭去看龍骨轉動,就可知道圈數,計算水量。”鐘壽朋說,長時間踏水,人難免昏昏欲睡,踏水歌也是勞累時的一種傾訴。對南岸人而言,《溪車歌》還有嚴格的自律功能——在群體踏水抗旱的時候,每家按所種田畝數出勞力。“一個勞力通常可換300匝水。前后農戶交接時,就以撒米糠作記號。水淌進渠道后,米糠前的水屬前一家,后面的歸下一家。”蔣昭信說,這種“撒糠為記”的做法,農戶都約定俗成,自覺遵守,秋毫無犯。每踏滿100匝時,水門車上的踏水人員都會高喊“一百啰”“二百啰”“三百啰”,等等,以此類推。萬一水不夠用怎么辦?在那個年代,家中缺乏壯勞力的農戶并不鮮見。根據兩位老人的說法,唯一的辦法就是“買水”,向生產隊交錢,為自家田地放足水量。在整齊劃一的踏水歌聲中,人們用一種自律精神,約束、調劑著水量,達成了用水和諧。
不同于南岸的《溪車歌》,曾流傳在我市北鄉歌山鎮泮田村的《球花歌》則以歌詞簡單、節奏悠揚而著稱:“一球啰,花花的球啰,二球啰球花上來啰。三球花啰,球花又來了。四球啰,球花送上來啰,球啰。……”簡單的10句歌詞,一般以4人每人唱10句輪換。有時候,踏水人會根據身邊現象,即興改詞。如碰到大姑娘來時,就會唱:“求啰求啰,姑娘嫁過來啰……”勞動的困乏,在這種幽默的藝術氛圍中,得到了消解。
龍骨車鳴水入塘,雨來猶可望豐穰。隨著水車這一“抗旱神器”失去用武之地,曾經響徹東陽南北兩江沿岸的踏水歌,漸漸不復可聞。欣喜的是,市非遺保護中心正在試圖挽救、恢復這一古老的民間藝術。根據走訪調研情況,吳露生和沈優優將創作一臺大型演出節目,在明年6月文化遺產日、市非遺館落成開館之際上演。屆時,悠揚、粗獷的踏水歌,將從老人們的胸腔中奔涌而出,成為“五水共治”樂章中樸素而深情的伴奏。
2017.04.18日深圳晴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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